終結

一切的開始，便是一切的終結。

蕭小虞看著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子，皮膚之上，有些淡淡的皺紋，她體內的鮫人血也罷，狐貍的靈力也罷，都被自己全部都燒成了灰燼，所有的一切，都沒有了。

猶如繁華落盡，不過一地落英一般，再芳香的世界，最終還是只剩下了這一切最後的一切的虛空。

她看著陳月蘇，她一雙眼睛看著自己，已經無法再言語，但是眼神之中的恨毒蕭小虞便是不看也知道，她寧願求死，而不願意失去這到手的一切，尤其是那種剛剛到手的溫熱的感覺，她如何肯放棄。

可是，蕭小虞要的便是如此，若是讓你死，豈非太便宜你了，你應該在這裏，為你所做的一切，贖罪。

“你的餘生，都要為這一切的一切，贖罪！”蕭小虞狠狠的言語這一句，再也不看那個女子。

小小卻知道她的意思，將他封印進入了辟水珠之中，然後，正準備跟著她出去，卻發現，自己腳下所處的地方，居然已經不穩，蕭小虞轉身握住小小的手，下一瞬，兩個人卻瞬間掉入了這虛空之境的下方。

怎麽回事？

這虛空之境，自己也是來了多次，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，蕭小虞將小小攬入懷中，護住她，看著這虛空之中之下的一切，如此幽深，而這空氣之中，居然還有欣兒他們留下的氣味，她們，依舊是沒有找到靈石麽？

“禦!”蕭小虞禦起了太淵劍，兩個人下降的速度才慢慢的下降。她穩住身形，擡頭看去，卻看不到出口，倒是這地底之處，有著隱隱的光芒。

既然是如此，下去看看又何妨，蕭小虞護住小小。兩個人慢慢的朝著這地底而去。不過，就是一切歸於虛空罷了，有什麽好可怕的。可怕的，不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，得到了天下，卻依舊不知足。

“小虞！”欣兒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。蕭小虞看著這個地陷之中，一個洞口之處。欣兒伸出來的頭，“小心，下面乃是驚雷之境！”

驚雷之境？

蕭小虞淡淡的笑了笑，卻不正是自己要尋找的麽？這息雷珠必定與自己身上的這四顆靈石不同。有著他獨特的個性，她對著欣兒他們笑了笑，俯身禦劍。朝著那驚雷之境而去。

心腹之患已經被自己燒成如此，還有什麽。值得自己懼怕的呢？

除了，再也不能見到你。

“為何你明明可以要她的性命，卻並未動手？”虛空之中的聲音似乎在質問著蕭小虞，蕭小虞眼前看不清楚，身邊的小小握著他的手，不放。

“若是性命可以終結一切，事實便不會如此簡單了。”蕭小虞摸著自己的心跳，“她若是如此死了，這一切痛苦之人，豈不是冤屈，她要做的，乃是為她的所作所為，承擔。”

“我看你不是想讓她承擔，而是想看著她痛苦，才能解除你自己內心的不甘吧？”那聲音悠悠蕩蕩，猶如在自己的耳邊，她甚至可以感覺到，這冰冷的氣息。

“你要如此說，卻也錯了，我和她從來不再一個世界，如何看得到她。”

那聲音頓了頓，才看著她身邊的小小，“這個妖獸的母親，乃是死在你手上，你卻為何可以如此坦然的撫養他。”

“就如我剛剛所說，死，不一定是事情的終究，她的母親是死在我的手上，而且，她對著這一點從來都沒有疑問，不過，死，或生，不過是換了一種形態罷了，去了的人不一定痛苦，活著的人，卻一定忍受。”

“說得好，說得好，”那聲音在她的身邊慢慢的繞，“那麽那些男子呢？一個個癡情於你，一個個為你而死，為你而傷的男子，你如何面對他們？”

蕭小虞卻在此刻低下了頭，“青絲三千，煩惱不斷，我無法控制他們的情感，他們為我傷，為我死，也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，如何可以，我願意讓我自己傷，我願意乃是我自己死，卻也不想看他們任何一個人，為我之故，而傷，而死。”

“好一個大意淩然的女子，”那聲音突然尖利恐怖的在她的身邊游蕩，“那麽我便取了你的性命卻是如何？”

蕭小虞並不反抗，“但求，放過她。”她摸著自己懷中的小小的頭，再擡頭看了天，“只求，讓我在死之前，靈魂出竅，再見他一面。”

小白，龍池之中，那個羸弱男子。

你依舊如此，一身白衣麽？

你依舊如此，雙目之中，清明如斯麽？

你依舊如此，在安靜的我的身後，等我回眸麽？

蕭小虞身形緩慢，孤身一人，來到這龍池之中，看著那個眼角似乎還有這淚痕的男子，就讓這一切，就讓所有的一切，都回到你身邊好麽？

“小白……”她坐在龍池之上，伸手將小白的身子放到了自己的身邊，抱著他的頭，他似乎還在昏睡之中，不過，這一切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我現在在你身邊。

如果可以有機會，我一定早早地將自己對你的愛意，一字不留的告訴你，一定，全部都給告訴你，比你神情，比你專註，比你用情至深，比你，生死不離。

她低頭，眼眸之中的淚水，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到了小白的臉上，然後再俯身，一一吻去，細膩得猶如天邊那薄雲一般，看得身邊的小小心驚膽戰。

蕭小虞，從掉入了這個驚雷之境之後，一直自言自語，自己質問自己，自己對著自己，她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掉落，眼前似乎看到了心愛之物，那樣溫柔的淚光，自己只在自己的母親眼中看到過，她，到底在做什麽？

“啊！”小小上前觸碰蕭小虞，卻被這驚雷，給活活的擊飛，飛的太遠，穿越了太多，卻終於是落到了周珈逸的懷裏。

“珈逸哥哥，小虞姐姐她！”小小驚叫著，著急的言語。

周珈逸卻並未臉色起太多的波瀾，“不要緊，這乃是她從出竅到分神之境的考驗，也是息雷珠對她的質問。”

“啊？”小小不解。

只看見，蕭小虞眼淚光芒之中，滿是幸福。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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